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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想的選擇總讓人詫異

發布時間:2016-09-29 10:32: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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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句話怎么說來著，不被嘲笑的夢想，根本就不是夢想；越是被奚落的詩和遠方，才越值得我們去熱烈地追求。

　　近日，一篇題為《校長的孩子都去擇校了，誰會相信我的教育理想》的文章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，而寫下這萬千感慨的就是江蘇省常州市朝陽中學校長殷濤。他的獨生女兒小學成績優異，每一年都被評為三好學生。按照相關招生政策，今年可以直接升入當地一所知名的民辦初中，且學費全免。然而，他卻選擇了讓女兒就讀自己所在的朝陽中學，要知道這可是一所外來務工人員子女占到了大多數的學校。

　　本來這是一個家庭作出的私人化選擇，沒有對錯之分，只有理性與非理性的區別，更與道德、理想、職業操守等八竿子都打不著。棄“強”就“弱”、反多數人的意向而行之確實有點另類，而殷濤的校長身份又讓這個三口之家的決定變得十分耐人尋味。因為離學校最近、最了解教育的那個人突然放棄了“讀好書”的權利，就像是靠山者不再吃山、靠水者不再吃水，身后一定會留下長長的問號與無盡的猜想。

　　是啊，懷疑殷濤在作秀的人想不通，為什么面對如此洶涌的“擇校熱”，他可以不算計、不鉆營、不削尖腦袋？當大好的利益不請自來、唾手可得時，為什么他又能輕輕揮一揮手，不帶走一片云彩？“自家的孩子”，這是個無需贅言的理由。為孩子的任何一點小私心，哪怕突破原則或底線，似乎都可以被諒解。反倒是那些公而忘私的舉動看上去有點不近人情，我們怎么能拿孩子的前途做自己夢想的墊腳石呢？

　　這是一個經濟人的詫異，他永遠把個體理性置于集體理性之前，繞不過眼前利益的那道坎，因此總會陷入“我不擇校，人家會擇校”“我不讓孩子參加培優，人家會培優”等類似的“囚徒困境”。他根本無法理解甚至有點憎惡夢想，因為這些美麗的泡泡、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東西經常把自己“逼”到尷尬的對立面，讓隨波逐流、人云亦云的那個我露出平庸、遲鈍、無趣、俗不可耐的底兒。

　　有些人注定不會喜歡殷濤的選擇及其隨后的高調，“我們一直在說‘家門口的學校也精彩’，宣傳‘教育公平，優質均衡’，今年就到了我自己需要進行選擇的時候”“校長的孩子都去擇校了，誰會相信我的教育理想”……這番痛定思痛的感喟既是問他自己，也好像是在問所有懷揣教育夢、經常批這批那、容易憤青的人。等待、欣賞、慢下來、別搶跑等詞匯說得再溜，怎么夸耀學校逆襲所取得的成績，都不如現身說法來得鏗鏘有力。

　　誰會否認教育需要夢想？這些年，我們的夢想體積雖大，但質地卻疏松了、質量變輕了。因為它們大多屬于“清談館”里的夢想，而不是“行動隊”的夢想；大多屬于兩張皮的夢想，而不是知行合一的夢想；大多屬于鼓動別人去追逐的夢想，而不是親力親為去踐行的夢想。以至于當有校長毅然又決然地走出這一步時，我們忘了感佩與激賞，而是不停地揣度那種“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”的勇氣與悲壯到底是真是假、價值幾何？

　　可悲的或許就在于此。我們無法讓自己超然一些，也不允許別人輕盈起來，一定要為自己的凡俗陪葬許多不肯妥協的靈魂，連等一等、看一看的余裕都不給。生怕在鮮花與掌聲里，把自己催逼成一下個殷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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