毋容置疑，全面發展是指德智體美各方面都要發展，但由于應試教育大行其道，德育、體育和美育依然受到忽視，智育依然“一家獨大”。這個時候，全面發展就被誤解為各門學科要全面發展，即語數外要好，理化生或政史地也要好。但只有少數學生各門學科都能學好，大部分學生都“偏科”，這很正常。

受此誤解，學生往往在各門學科上均衡用力，而沒有重點學習自己的優勢學科。最可怕的是，由于絕大部分時間耗在了學習各門學科上，而擠占了本該留給德育、體育和美育的時間，結果學生普遍道德品質不及格，特長沒充分發掘出來，各門學科興趣不夠濃又學不太好，更重要的是身體健康搞垮了，可謂幾敗俱傷。

真正的全面發展要求學生在德智體美各方面均達到最低標準，而不作過高要求。具體而言，就是要培養起良好的道德品質，養成鍛煉身體的習慣，至少有一項喜歡的體育運動，懂得審美和待人接物處世，有自己的興趣愛好，擁有好奇心和個性，掌握良好的學習方法，充分享受求知的快樂，不求門門精通，但求有自己喜歡的學科，對那門學科也愿意深入鉆研。

在全面發展問題上，筆者認為，首要的就是揚長避短，發揮自身優勢，在優勢項目上釋放潛力，做到更好。換言之，學生自己具有天賦的地方一定要發掘出來。錢鍾書當年以國文特優、英文滿分、數學15分的成績成功考取清華大學，要放在今天不可能跨入名校，但數學的劣勢絲毫不影響他成為大師，難道我們敢說他不是全面發展的人才嗎？

據了解，很多學生到高考填報志愿時，都還沒找到自己的興趣所在，都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擅長什么，令人驚嘆不已。在這個時候，他們往往才醒悟過來，認識自己有多重要。前些年媒體報道有個學生只為遵從父命讀北大，后終于發現自己擅長什么，讀到大二就執意退學改讀技校，這需要多么大的勇氣啊。然而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能鼓起勇氣去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，而是碌碌無為過完一生，這就是教育最大的失敗。

筆者在課堂上經常對學生講，學習最重要的是培養品德，擁有好的人品，學到多少知識都是次要的。因為在德智體美中，德最重要，如果品德不過關，知識水平越高潛在的危害就越大。幾年前清華大學一學生潑硫酸燒傷黑熊就是這方面的典例，其他高科技犯罪的例子更是如此。

其實，很多事與愿違現象的存在，并不能證明全面發展這個理論本身有問題。就像美國學者奧茲門等人在所著《教育的哲學基礎》（石中英等譯，中國輕工業出版社，2006年）一書中所說，“如果理論在結合實踐的過程中經常不能令人滿意的話，那么，在很大程度上，這并不是理論本身的原因，而是理論應用過程中出現的問題。”

為此，在談論學生全面發展這個理論問題上，我們要保持理性思維，不要照本宣科誤導學生，不一定非得說“全面發展”，但說“充分發展”也沒問題。須知“理論的話語歡迎爭論和辯駁，否則它就不再是理論的，而蛻變為教條或公認的事實。”“理論還歡迎對可能性的追尋，一種持續不斷探求新的或更好方式的態度。”全面發展這個理論固然很好，但如果有更準確的表達，我們就實在沒必要死守這個理論不放。畢竟“理論是灰色的，而生命之樹長青”。

（作者唐玖江，蒲公英評論獨立評論員，文章第2次入選“銳評”欄目。此為蒲公英評論網站首發作品，轉載請務必標注來源，違者必究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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